2月8日,當人們大都沈浸在節日的歡樂中,可蘭州靖遠路付愛華的家卻籠罩在悲哀之中,一間簡陋的平房裡,一名14歲的女孩跪在父親的遺像前哭泣,而她的母親付愛華卻因丈夫撒手西去,欠下了7萬餘元的醫療費用,又討不到一個說法,付愛華接受不了這個沈重的打擊,倒在了床上,小女孩被水燙死的父親無錢安葬,躺在太平間已過去了5天。
凌晨澡池上演慘劇
2月7日中午12時許,記者來到位於靖遠路死者蔣建國家,進入房間後,兩位死者的親屬將死者妻子付愛華攙扶到沙發上坐下,付愛華哭著告訴記者,出事的當天上午9時許,她接到丈夫的朋友王國慶的電話說,她丈夫在洗澡時被開水燙傷了,開始她不相信,但當她丈夫接過電話告訴她後,她趕緊乘車趕到省人民醫院燒傷科時看到丈夫渾身皮都沒了,她當時驚呆了。中午12時許,她見到了洗浴中心的楊經理,楊經理說醫藥費每人擔負一半,她要所有的費用讓洗浴中心承擔,楊經理並沒發言,轉身就走了。黃昏時分得知她丈夫有生命危險,就送來了6000元錢,並答應雙方協商解決此事。1月21日,蔣建國要做手術,他哥哥又到洗浴中心找楊經理要錢,並懇求說先借錢,等把病治好後再還給都行。而楊經理的丈夫拒絕了他們的要求,說洗浴中心再不管蔣建國的事情了。他們只好東湊西借,但也只借來了近7萬元錢。1月23日纔給她丈夫做了手術。手術後的蔣建國一直很清醒,但到了1月31日下午5時許,病人開始昏迷,醫院雖然全力搶救,但是在2月4日上午11時左右,蔣建國還是撇下了她和女兒,離開了人間。
昨日下午5時許,記者采訪蔣建國的朋友王國慶時,他向記者講述了事發當日的情況。當天蔣建國非常高興,因為他所打工的公司新接到一個拆遷項目。當晚下班後,蔣建國和他,還有另外兩個朋友到了一個飯店吃了飯,喝了少量的酒,但並沒有醉。後又在一棋牌室裡玩麻將,直到凌晨3時許,姓石的朋友因為有事而提前離開。於是他們三人提議去洗澡,蔣建國當時說,他近日乾活實在太髒了,洗個澡正好。於是他們一同來到天河大眾洗浴中心。每人交了38元錢後,蔣建國先進了換衣室,而他倆在外面買『555』煙討價還價後進了換衣室,隨後蔣建國進了浴室。突然聽到蔣建國發出兩聲尖叫,他們急忙跑進去時,蔣建國雖從水池裡出來但已被燙傷,坐在池子外面。而洗浴中心的牆上並沒有貼任何警示標語。蔣建國告訴他倆,他原本是想試一下水的溫度,沒想到水非常燙,他一驚就滑了進去。隨後,他們將蔣建國送到了省人民醫院進行救治。
天河大眾洗浴中心:
我有責任,但不是百分之百
昨日下午2時許,記者趕到天河大眾洗浴中心時,一名服務員告訴記者,楊經理外出了,到下午3點多纔能來。記者等了一會後,服務員領著記者穿過澡堂時,記者看到洗浴中心的牆上貼著『請穿拖鞋,小心地滑;注意熱水,以防燙傷』的警示。在記者再次返回大廳時,看到休息室裡有數名女子出出進進,大約下午3時20分許,洗浴中心的楊經理穿著拖鞋從休息室裡走出來,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1月15日凌晨5時許,蔣建國和他的兩位朋友從後門進了洗浴中心,當時池子裡剛放了熱水,正在加涼水,池子裡的水溫大約80℃,水深約有15厘米。服務生將他們領到前面吧臺,我說他們三人是喝了酒的,其中一個較胖的男子說「喝醉了,我就沒錢嗎?」於是就給了我100元錢,可錢不夠,胖子又給了我20元。胖子又想要盒『555』煙,在討價還價時,突然聽到「啊」的一聲,服務生和那兩個人就趕了進去,當我進去時,看到蔣建國的雙手、兩膝被燙紅,隨後,把蔣建國抬到他們三人來時開的車上,服務生拿了300元錢陪同他們把傷者送到了省人民醫院。當天早上7時30分,我又拿了1300元趕到醫院,但押金是2000元,還差4000元。我就找來了蔣建國的妻子,但她說家裡也沒錢,一生氣,我就轉身走了。當時我直接去朋友家裡借了5000元錢墊付了醫藥費。1月17日,主治醫生找我和蔣建國的愛人談話,必須要湊5萬元錢纔能做手術,但我到朋友家只借了3000元,工商所讓我們停業,和他們家人商討醫療費用的事情,一轉眼就過年了。2月7日,他們家人來說蔣建國已經死了,7萬元醫療費用要全部由我承擔,直到今日早上仍在協商解決此事。』
記者在問到蔣建國在洗浴中心被燙傷死亡,洗浴中心將如何解決此事,楊經理說:『我們只有部分責任,因為蔣建國的朋友沒有把錢交到我手裡,蔣建國就跳到池子裡了。此事在協商解決不了的情況下,只能用法律手段來解決了。』
律師說法
就蔣建國被燙傷致死一事,記者采訪了甘肅國英律師事務所的李積紅主任。他說,蔣建國在洗浴中心被燙傷如果是由於洗浴中心的服務不到位、服務質量有問題而造成事故,如果燙傷直接造成蔣建國死亡,洗浴中心應承擔全部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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