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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娜:天津市援川第一批醫療救援隊隊員,天津市第一中心醫院
各位領導、同志們:
大家好!
5月12日發生的汶川大地震已過去一個多月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真是觸目驚心。許多同胞失去了家園和親人,特別是那些廢墟中、失去生命的年幼孩子,真叫人心酸。我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享受着一家中有老有小的天倫時光。當看到有關災區的新聞報道時,我淚流滿面,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恨不得馬上飛到前線去救人。5月13日凌晨兩點,接到了醫院緊急通知:四點集合,作爲天津市第一批抗震救災醫療隊成員,立即奔赴災區開展救援。
那一刻,我的心情是萬分激動的,能順遂自己的心願,去前線救助、安撫那些需要關愛的人;我的心情也是十分矛盾的,父母年邁多病,每天我都要和他們電話聯繫,或是三兩天去一趟,這已成爲他們的一種精神慰籍;女兒今年參加中考,更需要我倍加關心、照顧;愛人平日裏工作非常繁忙,也顧不上家務事和孩子。但我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因爲我是一名白衣戰士,危難面前就應該站出來;更因爲我是一名共產黨員,關鍵時刻就要豁得出去。
5月13日下午19時,我們一行52人抵達成都雙流機場,大家心急如焚地等待託運的醫用物資,都想快點到達前線。14日凌晨兩點,物資到了,我們馬不停蹄地趕往重災區青川。一路上,趕往災區的軍人、志願者源源不斷,我被這凝聚了民族團結力量的場面深深震撼,強忍着暈車的痛苦,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快點、再快點!然而由於地震和山體滑坡,道路變得異常難走。前往青川的必經山路被滾落的石土封鎖,一時無法開通,經與總指揮部和當地衛生廳聯繫後,我們被派遣到廣元市第一人民醫院。抵達後,大家立刻搬運帶來的八、九噸醫療物品、急救藥品、手術器械和必要的精密儀器,做好開診準備。還未安頓妥當,看到當地醫院正組織人力將病人和物資從帳篷搬回大樓,我和大家一道冒着下午2點多的烈日,加入到搬運大軍中,一干就是幾個小時。由於舟車勞累、暈車的困擾和酷暑勞作,自己感到一陣陣心慌、眼前直冒金星,此時多想停下來喝一口水呀。看到隊友們在忘我地工作着,不停地跑來跑去推着病牀、搬着沉重的物品。我咬咬牙,告誡自己:我是一名黨員,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用實際行動在抗震救災的戰場上豎起一面光榮的旗幟。搬運工作結束後,我和兩個隊友仔細檢查我們負責搬運的患者情況,一直工作到很晚。
18日這天,我與隊內幾名醫生救治一位外傷病人,患者股骨幹骨折。手術在9樓手術室進行,四面牆壁和屋頂都是地震造成的裂痕。手術中餘震不斷,房屋在嘎嘎作響,腳下的地、整個屋子、手術檯都在顫動,時斷時續的燈光增添了寧靜中的幾分恐懼,說不怕不擔心,那是假的。但是,望着傷員痛苦的表情,鐵青的面色、蓬亂的頭髮、淤腫的眼睛,我已不忍再看下去,作爲多年從事手術室工作的一線護士,見過太多的血和傷,但這是我第一次臨場出現心中悸動、流淚。我按捺着自己的心情,本能、快速地做着手中的工作,顧不上餘震帶給我們的恐懼,毫不退縮地堅守在手術檯前。
到青川縣巡診是項非常艱辛的工作,那裏環境破壞嚴重,交通不便利,常有餘震和滑坡的危險。但我仍然主動申請前往青川巡診。我們這支醫療小分隊三人一組輪流進入青川縣竹園鎮開展巡診救治工作。每一次巡診救治,我們都要經歷一次生死考驗,道路崎嶇、山路難行,隨處可見滑坡,公路上到處都是從山上滾落的石塊,汽車行走在彎路上,有時車體距離旁邊峭壁不過十幾公分,大家的心始終懸着,手攥出了汗,就這樣緊張地前行。到竹園鎮天津醫療點幾十分鐘的車程,我由於暈車嘔吐數次,身體極不舒服,頭痛欲裂。可是,看到急切等待救治的鄉親們,我顧不上休息就開始了緊張的工作,發藥、打針、換藥……忙得不可開交。
當聽說距鎮子一公里外有一位84歲的老大娘,腿在地震中受傷,因路途不便無法就醫時,我們立即踏着崎嶇的山路趕到大娘家。經診查大娘爲右下肢脛腓骨骨折形成小腿骨室筋膜綜合症,需立刻進行切開減壓術,否則就要截肢。周圍的環境不允許我們立即給患者施行手術,必須把她擡到衛生院的臨建棚中,當時正發生餘震,大娘因害怕不太配合,她擺手,說:“不”,我安慰大娘說:“有我們在,您不要怕。我們會把您的腿治好”,我們用擔架將她擡出來,順利地送上救護車。一路上,我始終握着大娘的手,小心翼翼地護在她的身邊,到了臨時衛生院,我們輕輕給她做術前準備,並不停地安慰她,讓她放心。手術成功了,老人的家屬得知我們來自天津,感激地說:“感謝天津人民,感謝你們,你們就是親人呀。”
隨後我們又趕往馬鹿鄉、七佛鄉,走家串戶開展巡診,做到不漏掉一戶人家、不漏掉一位鄉民。這一天我沒吃一口飯,沒喝一滴水,但我卻感到很欣慰,因爲我知道,我是在儘自己的責任與義務,況且,埋在廢墟中的很多傷員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水、沒有食物,還在和痛苦、孤獨做着鬥爭,與他們相比,這算得了什麼?當回到駐地時,我幾近虛脫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顧不上吃飯,躺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真的太累了。
總指揮部通知未來三天將有大的餘震,19日開始,手術停止進行。我和醫療隊其他隊員、當地醫院醫護人員趕緊支帳篷、搬運醫療用品,然後顧不上休息就接着轉運病人。雖然是5月間,廣元的氣溫時常達到40℃以上,在沒有電、沒有水,隊員們幾近虛脫的情況下,將病人從九樓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搬到樓下的帳篷中。在災區的日子裏,這樣的轉運過程也不知有多少次,有的同事做了一個統計,轉運傷員僅上下臺階就有上萬次。
奮戰在抗震一線的我,能時刻感受到領導的關心,同事的關懷和家人的關愛。各級領導接連到家中看望;同爲醫務工作者的愛人經常發來短信,囑咐我放心家裏,放心父母和孩子,安心工作;我的女兒更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今年初中畢業,以優異的成績,免試直升高中了,這無疑減輕了我的負擔,使我更加努力地在災區工作。災區的人們真的很苦,失去了家園和親人,看到那些生離死別的場景,看到那些殘垣斷壁,我不能不爲之動容,在廣元,我將帶在身上的錢全部捐出,雖然不多,但這是我對災區同胞的一份關愛。
在天津抗震救災救援醫療隊伍中與我並肩戰鬥的還有134名護士。她們都有着紮實的理論功底,豐富的臨牀經驗和崇高的職業操守。在災區,她們又的被譽爲“明燈女士”。因爲在戰地帳篷手術中,隨時會發生停電,護士們會隨時準備好照明用具,在黑暗來臨的一瞬間,將照明用具高高舉起,一個手術作多長時間,護士就舉多長時間,將光明帶給醫生和病人。骨科手術和腦系科手術居多,護士們每天要不停的清點、整理、清理沉重的手術器械,打手術包,最快時間內送消毒,再取回來。有的醫院手術室在九樓,消毒的地方在一樓,電梯不能保證,全憑護士們每天將直徑超過60釐米的方方正正的手術包,前抱後背的送上送下。在災區,她們被譽爲“天津親人”。災後病人病情重,多半沒有家屬,醫生是他們的救星,護士就是他們的親人。端屎端尿要注意別碰到病人的傷口,喂水餵飯要留意病人是否可口,洗澡剪髮換牀單,更要時刻觀察病情的變化。在災區,她們更被譽爲巾幗不讓鬚眉的“花木蘭”。巡診中,她們深入山區穿山越嶺,面臨滾石泥石流,眼睛不眨,漫長崎嶇的山路,可以顛翻她們的五臟六腑,動搖不了救治同胞的決心;餘震中,她們不能離開帶着呼吸機面罩的病人,把病人的手牽在自己的手中,露出無畏的微笑,一句有我在,您放心,舒緩了傷員緊張的心情。
最後,我用支援華西醫院的天津醫療隊護士,在發生餘震時守衛在病人牀前而寫的一首小詩結束我的發言。
“請緊緊地握住護士的手”
孩子,
請握住護士的手,
電閃雷鳴的時刻,
你不會再瑟瑟發抖!
女娃,
請握住護士的手,
風雨交加的夜晚,
你不會再孤獨淚流。
阿婆,
請握住護士的手,
寒風襲來的日子,
你不會再愁白了頭。
躺在病榻的親人啊!
請你緊緊地握住我這雙護士的手,
當地震再襲來的時候,
天崩地裂我們一起堅守!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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