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多名中外精神分析學家聚集成都,首次從精神角度分析中國人內心深處的衝突。
昨(5)日凌晨,四川大學紅瓦賓館茶舍內,法國著名精神分析學家米歇爾·吉布爾與中國首位精神分析學家霍大同展開較量。同時,60名國外精神分析學家聚集成都,將於明(7)日與成都精神分析學家一起,在風景秀麗的峨眉山參加“2004年中歐精神分析臨牀研討會”。
本次研討會歷時5天,將討論中外精神分析學家提供的8個分析案例,其中成都精神分析學家提供出4個案例。會後,成都精神分析中心將被接納爲歐洲精神分析組織間聯盟會員,併成爲東方國家精神分析組織在聯盟中惟一會員。
在西方,人們習慣依靠專業的精神分析師解決心理問題。1900年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出版《夢的解析》一書,由此改變了人類對自身的認識,精神分析也從此問世。
隱藏的真實:女人都是林黛玉
關鍵提示中國的詩歌理論———講花,講月,講雲雨———但這些都不是真正要說的,要說的是“性”
10年前,霍大同在巴黎七大學習精神分析,並按照每週3次的頻率,在法國分析家米歇爾·吉布爾處作了5年分析。他至今仍伴隨着霍大同在中國傳播精神分析學。昨日,這位國際著名精神分析家“首次接受‘外國’記者採訪”。
什麼是精神分析?米歇爾·吉布爾與霍大同雖重洋相隔,但在他們的名片上卻有一個同樣的標誌———類似篆刻的紅色小方印。印中是中國古老文字“聖”,它像形化爲一個半躺的人,面朝一隻耳朵。“他具有象徵意義。”米歇爾·吉布爾解釋:傾聽,並聽到言外之意,這對精神分析家來說很關鍵。
傾聽也是一個困難的過程,它與醫學有別。醫生會事先得出治療方案,精神分析家未獲知分析對象的歷史之前,是不知道答案的。而每個人的歷史都有獨特性,他要將從前的經驗放置一邊,才能去傾聽,這成爲精神分析的精髓。
“我知道中國的詩歌理論———講花,講月,講雲雨———但這些都不是真正要說的,要說的是‘性’。”米歇爾·吉布爾從中發現中國人的隱喻思想。現實生活也這樣,這也促使傾聽變得十分重要。
隱藏的是真要表達的,米歇爾·吉布爾舉例:小時候與父親講了許多話,但相當於什麼也沒說。直到一次問父親,“二戰的時候你在做什麼?”而這句問話卻引起了父子間的麻煩。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每個人都是賈寶玉或林黛玉。”米歇爾·吉布爾認爲,被壓抑的東西是無法表達的,就像祝英臺始終無法開口說“我愛你”。如果他們能找個精神分析家,將是對其根本性的幫助,“這是我們努力的意義。”米歇爾·吉布爾說。
精神個案:性別困擾外企女白領
關鍵提示她曾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分析家是個和尚。
在這次臨牀研討會上,成都精神分析家秦偉將攜帶自己的分析個案,與歐洲精神分析家進行探討。
個案起源於兩年前,成都一家外企的白領小姐一直在秦偉處做分析。這名外企職員渴望激情關係,卻又怕負擔不了。直接原因是,她無法找到快感。她說自己在戀愛中受了挫折,想自殺。
從她的夢中,秦偉剝離出已經塵封的經歷:她的女性性別從出生起就讓家人失望,這是她成長過程中難以癒合的傷痛,最終導致她在無意識中產生性別錯位。在長達兩年的分析中,她開始慢慢學會性別定位,並重新找到男友。
在對她的具體分析中,一個現象引起秦偉的關注:她曾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分析家是個和尚。中國的分析家究竟在人們心中是什麼樣的角色?秦偉希望在中外精神分析家中引起探討。他說,除努力培養自己的精神分析家外,這個個案也證明需要縮短人們對精神分析家的認知距離。
研討內容:內心深處中國人在想什麼
關鍵提示中國人與西方人在無意識上是否存在差異
幾年前,成都精神分析中心在蓉成立,接着四川大學創建全國首個精神分析碩士學位授予點。
目前授予點已經招收了三屆學生,今年夏天,一名叫谷建嶺的學生將從這裏走出,成爲中國第一個精神分析碩士。像他一樣在這裏學成的人,可以開壇講授精神分析理論知識,也可以成爲優秀的心理諮詢專家。
“但還不是精神分析家。”霍大同說,在西方要成爲分析家,得先在一位分析家那裏作專門的分析訓練。這個過程通常要5年以上,漫長而痛苦。“割裂!”成都精神分析家秦偉這樣形容,這個過程結束後他才具備精神分析的資格。
除碩士授予點外,成都精神分析中心已經有19名成員,它是精神分析家的組織,致力於培養中國的精神分析家。霍大同與米歇爾·吉布爾是它的創建者。現在有4位法國分析家名列中心,2/3的成員作爲分析家在工作,碩士授予點大部分學生在中心接受分析,霍大同正將願望變爲現實。
“中國人與西方人在無意識上是否存在差異?”在這次研討會上,霍大同希望能從精神分析角度進行探討,這也是將首次從精神分析角度探討中國人內心深處的精神衝突。
中西差別:西方有自己的分析室中國通過網絡搞分析
關鍵提示中國文字獨特豐富的表達方式,使網絡分析變得可操作
成都精神分析中心提供的4個個案顯示的意義在於,原來的精神分析是從學校學,而這次是臨牀性的。之前,外界不知中國分析家在分析室裏說些什麼。中歐精神分析臨牀研討會打開了一個空間,讓整個國際學界有機會聽到中國精神分析家在說什麼。
在西方,精神分析家有自己的分析室,不可避免的有“divan”(divan在法語中指分析家爲被分析者準備的長沙發)。本次研討會中,中心提供的4個個案有兩個是在分析室進行的分析,一個是通過網絡實現的分析,另一個是在精神分析背景下、在精神病醫院進行的心理治療。
後者有別於醫院,醫院是給予藥物,“而我們是給予話語。”霍大同說,同樣,中國文字獨特豐富的表達方式,使網絡分析變得可操作。中心所作的這些探討,引起國際學界極大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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