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孩子幼小的生命離去,一家人從老到小哭聲一 片。 |
一個活蹦亂跳的男孩,在打了滴流後變成一具僵硬的屍體;一個本無處方權的護士,在開出了口頭藥方後,便被警察帶走了。
護士,開方?
10月20日深夜,新民市城郊鄉門家網村26歲的崔亞娟家裡,兩歲半的兒子小萌哭個不停。量體溫,37度多,孩子低燒讓父母著急,孩子吃了半片撲熱息痛後,進入了夢鄉。
昨天早上沒到8點,孩子已經燒到38.3度了,小萌的父母抱著孩子來到此前就診過的城郊鄉衛生院城郊門診看病。
『什麼感覺?燒多少度?……』家人事後回憶說,門診惟一的醫生不在,護士薛立紅在沒有為小萌量體溫、沒有聽診、沒有做試敏、沒開處方的情況下,讓孩子的父母在兩種阿奇霉素中選擇,孩子的媽媽要了40元的粉針劑阿奇霉素。
孩子,沒了!
淳朴的崔亞娟兩口兒,在護士薛立紅面前也沒有過多擔心。
8點多,小萌開始打點滴。就在點滴快打完的時候,『萌啊,別哭了……』但孩子的哭鬧聲完全壓過崔亞娟的撫慰。媽媽抱住小萌的上身,爸爸摁住小萌的腳,仍無濟於事。『護士,停了吧,我們不打了!』崔亞娟喊來薛立紅拔下針頭。
一股黑血順著針眼湧出!
小萌父母趕緊用棉花堵,但血流不止,隨後,小萌的全身出現抽搐,神志不清。由於門診沒有急救設備,薛護士只能用人工呼吸的方式對小萌進行急救,但作用微乎其微。『快撥120!』薛護士喊道。就在急救車去往新民市醫院的路上,小萌已經停止了呼吸,10點左右,孩子被宣布死亡。崔亞娟抱著兒子的屍體,痛哭不止,孩子的屍體又被家人拉回診所。
『我兒子以前也在這裡看過病,打過滴流,都沒事。可這回咋成這樣了呢?』小萌的父親淚流滿面地說道。
對話·進展
『不接受私了』
當記者趕到現場時,小萌的父母仍沈浸在可以想見的悲痛中。門診已經『人去樓空』,護士薛立紅被當地派出所帶走,門診的醫生不見蹤影,而配藥室也是『鐵將軍』把守。
下午2點零4分。新民市衛生局來到事發現場。2點30分,新民市衛生局醫政科王艷傑處長介紹說,已經聯系到沈陽市衛生局立即對男童的屍體進行冰凍,准備屍檢,向沈陽市衛生局匯報後,就會展開相關調查。
當晚6點多,小萌的父親楊繼偉告訴記者,護士薛立紅晚上找他想不做屍檢,要私了。但他還是要求做屍檢。『我要替我兒子討個公道,不能讓他白死。』楊繼偉堅定地說道。
調查·質疑
質疑一:護士為何能看病?
新民市衛生局丁局長說,該門診部雖然只有一名醫生,但必須由醫生看病、出方,護士絕對不允許。可據家屬反映、當地民警證實:在小萌就醫的過程中,一直都由護士薛立紅看病、開藥、注射,而且沒有開處方。而該門診惟一的醫生於宏俊當時並沒有在場。是誰給了護士薛立紅的特殊權力?
質疑二:護士資格年檢了嗎?
在派出所,記者看到護士薛立紅的資格證書,時間是從1995年起。但記者只看到執照的正本,不見副本。正常情況下,副本裡要注明該護士是否每年檢查通過,纔能繼續從事護士職業。這個副本又去了哪裡?
質疑三:門診與衛生院到底是何關系?
記者來到該門診的所屬單位城郊鄉衛生院時,領導也不見蹤影。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那個診所與衛生院沒有任何關系,醫生於宏俊是該院十幾年前離職的大夫,是他承包的診所。
奇怪的是,衛生院的法人和門診的法人卻是同一個人。而衛生局認定門診屬於衛生院的下設單位,不是個人承包。究竟兩者間有無關系?若有關系,為何惟一的醫生又是一名離職員工?
質疑四:執照單位為何『筆誤』
新民市衛生局醫政科王科長告訴記者,該門診要有獨立的執照,而且要注明為『城郊鄉衛生院門診』字樣。
但在診所出具的執照上單位欄中清晰地寫著『城郊鄉衛生院』,只有城郊鄉衛生院纔可以出具這樣的執照。對於這個不正規的寫法,王科長的解釋是,這是工作人員的『筆誤』。到底是執照本身有誤差,還是書寫出現錯誤呢?
常識·求證
阿奇霉素並非都適用兒童
記者從沈陽市第二醫院兒科穆主任那裡了解到,阿奇霉素可以不做試敏,但並不是所有阿奇霉素都適用於兒童。門冬氨酸阿奇霉素適用於所有人,而乳糖酸阿奇霉素則不適用於兒童,如果注射,可能會引起呼吸道痙攣,甚至更大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