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月法國進行世界首例“換臉”手術後,我國南京、上海、北京等地相繼有醫院聲稱招募“國內換臉手術第一人”。在昨天珠江醫院整形科舉行的有關學術討論會上,廣州各大醫院專家認爲,我國換臉技術遠未到臨牀推廣階段,各地沸沸揚揚的招募消息有炒作成分。
專家強調,目前換臉手術雖然操作技術可行,但術後排斥反應難以解決,還將遭遇一系列倫理、法律難題。目前應先把動物實驗做好,再進行人體試驗,並建議加強手術資格“准入制”和有效監管,不能一轟而上。
“單純的血管吻合手術操作已不是問題,最難的是術後抗排斥等問題。”珠江醫院整形科主任柳大烈教授表示,“換臉”應包括面部皮膚、皮下組織、肌肉和骨骼,以及神經系統等複合組織的移植。其中皮膚軟組織是人體對異體排斥最強烈的組織,其排斥反應比心臟、腎臟更高。術後病人往往需要終生服用抗排斥藥物,而且免疫力往往會下降,出現感冒和各種炎症,甚至引發癌症,最終因爲器官衰竭死亡。而且,就算在服藥情況下,術後臉部能存活多長時間,會不會出現發黑壞死現象,目前都不得而知。
“要讓面部表情恢復,哪怕是一絲微笑,目前技術很難做到。”省第二人民醫院整形科主任羅盛康教授表示,即便移植成功,神經再生從而讓新臉活動起來等問題目前沒有辦法解決,患者就如同戴上“面具”,神情僵硬,嚴重影響生活質量。
另外,“換臉”還面臨着費用高昂的問題。專家估計,依據病患自身臉部毀壞程度和供體來源不同,費用至少在10萬元以上。而且術後的抗排斥藥費早期每月不低於3萬,狀況穩定後每月也在萬元以上,還得長期服用。
“比起技術,換臉面臨的社會心理、倫理和法律問題更多。”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整形外科程寧新教授表示,首先,目前一個難題是捐臉者難求。捐臉者必須是青壯年,不能有傳染病和遺傳病史,而臉部至少必須在死去10小時內取下,從中國傳統的道德觀念看,亡者親屬難以接受,增加了尋求供體的難度。
“臉面是人社會角色的主要特徵。我們通常是看臉認人,要是換了臉,我們怎麼認?羅盛康教授介紹說,對“換臉人”來說,自己要承受法律、社會關係混亂,以及帶來的心理壓力;對其他人來說,怎麼來確認“換臉人”和自己的關係,也需要一個心理適應期。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是:如果他欠大筆債,別人找上門,換臉人可能推脫。隨之而來的身份證更換、犯罪分子乘機鑽空子等一系列法律問題也急需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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