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一定要救活你
『媽媽是棵小草,我是只小鳥,有了爸爸這棵大樹能為小草、小鳥遮陽。』這是黑河市的小學生鑫鑫給爸爸寫的一首小詩。
鑫鑫曾有一個幸福的家,但自從爸爸患上白血病後,幸福的家庭裡失去了歡笑聲。
在記者采訪時,她抓住記者的雙手,美麗的眼睛噙滿淚水,喃喃自語,『叔叔,沒有爸爸多麼可怕,救救我爸爸。』
爸爸被病魔擊倒
當7歲的女兒嚶嚶哀泣時,身患血癌的王江早已泣不成聲了。王江是愛輝區臥牛湖水庫治安員。2004年初,他渾身乏力,日益消瘦,可他強打精神,堅持工作。2004年6月7日,哈醫大一院診斷其為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王江一家陷入絕望的深淵。
鑫鑫的奶奶得知後,急火攻心,哭昏在地,醒後一度失聲。
王家祖孫三代從軍,王江的姥爺參加過解放四平、黑山等戰役;王江的父親曾在部隊服役,王江和弟弟也相斷步入軍營。王江當兵四載,任班長三年,他所在的班三次在連、營比武中獲前三名,他也被評為團學雷鋒標兵。
復員後,王江分到黑河市的臥牛河水庫,在女兒眼裡,爸爸是偉大的,王江和同事先後擒賊二十多個。2003年夏,王江夜半赤腳追賊,他穿過蒿草,躍入淺灘,待賊落網時纔發現,雙腿已多處劃傷。去年6月1日晚,就在他看病的前一天,還和同事擒到一名竊賊。
在女兒眼裡爸爸最偉大,王江一家其樂融融。可惡的病魔來勢洶洶,很快,王江一病不起,他在哈醫大一院住院一月有餘,每天的醫藥費高達千元。
捐款杯水車薪
債臺高築,王江只好出院,他每天躺在家裡,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臥牛湖水庫先後給他解決了一萬餘元醫藥費,愛輝區水務局乾部職工捐款2000餘元。
2005年8月,他的病再度惡化,家人湊了2000元錢,再次赴哈。醫生說:王江正值緩解期,這期間是移植骨髓的最佳時期。王江一家人囊中羞澀,含淚選擇了放棄。
王江的母親和妻子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死亡。王江的妻子四處求借,親友都借遍了,連朋友的朋友也求過了,28平方米的住房抵押給了別人。11月以來,三種西藥已停服,每天靠中藥維持生命,即使省之又省,每月藥費也超過3000元。
王江月薪700多元,他妻子無工作,每月靠打工賺300多元錢。去年年末,王江一家的遭遇受到了社會的關注,黑河市好心市民紛紛給他們捐款。然而,幾萬元的捐款對於王江的治療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我要救爸爸
盡管王江渾身發軟,走幾步便氣喘吁吁,可他求生的欲望強烈,每天堅持鍛煉。每當家人看到他那求生的眼神,心裡一陣陣難過。王江說:『沒有我,我的女兒今後可怎麼生活。』
女兒鑫鑫雖然只有7歲,可十分懂事、乖巧。她最懂爸爸的心思,她鼓勵爸爸要活下去。她給爸爸端洗腳水,跳迪斯科哄爸爸開心。聽說移植骨髓可以救爸爸,她嚷著第一個要獻骨髓。
有一次,她偷偷地問媽媽:抽骨髓是不是很疼,媽媽說,可能很疼,小小的女兒沒有半點猶豫地說,我不怕疼,我要救爸爸。她跟爸爸撒嬌,爸爸,我要給你捐骨髓,爸爸憐愛地說:不行,你太小。女兒失望地跑到小屋裡嚶嚶地哭起來,王江心裡難受,摸著女兒頭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有多少次,小鑫鑫看到媽媽在默默流淚,她勸媽媽別哭,勸著勸著,小鑫鑫也淚流滿面。
有家雜志曾報道,一位12歲的女孩給患白血病的爸爸捐骨髓,因體重需增到140斤,她不停地吃,試圖增肥,最終實現她的夙願。小鑫鑫聽說後,開始貪吃,飯量增加,有時橕的難受,媽媽問:你乾嘛吃那麼多,小鑫鑫最初低頭不語,問急了,她揚起小臉高聲說:我要增肥,我要救爸爸!
可憐女兒一片心,王江感到對不起女兒,去年兒童節,王江曾答應給女兒買一雙旱冰鞋。誰知,他一病不起,女兒反而安慰他,我不要。
今年夏天太熱,一動一身汗,奶奶心疼孫女,給她一元錢買雪糕,小鑫鑫堅決不肯買,她說,攢錢給爸爸買藥,爸爸吃的乾擾素都沒了。
小小年紀承受生離死別
今年1月5日,王江在家裡突然感到渾身冰冷,靠在火牆上仍然不住地打著哆嗦。妻子給他試了一下體溫,高燒39攝氏度。實際上,他的病癥復發已經轉為急性期,這是他停藥在家裡挺了四個月之後的事情。
妻子給他用白酒擦身,口服了退燒藥仍沒有任何效果。下午,王江的臉孔被燒成了紫紅色,豆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掉。必須送醫院搶救,總不能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家裡。王江的母親和妻子再一次伸手向鄰裡親友借錢。
然而,錢籌集齊了之後,王江卻不肯走,他是想最後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兒……
被媽媽從教室裡叫出去後,鑫鑫的心裡面就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爸爸出事了,是不是爸爸的病情又加重了。』坐上三輪出租車後,鑫鑫焦急地問著媽媽。
媽媽聽後哭了,鑫鑫什麼都明白了,她哭著對司機說,『叔叔,麻煩您快點開,我要回家看爸爸。』
看到女兒回來,王江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捧著女兒的小臉說:『孩子,記住你的爸爸,爸爸到哈爾濱去治病,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鑫鑫哭著用小手擦掉爸爸臉上的淚水說:『爸爸,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要救活你。』然後,父女倆抱頭痛哭。
擔心父女倆太傷心,鑫鑫的奶奶把她領到了另一間屋子裡。王江向妻子交待了後事。
一輛出租車等在門外,王江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被抬出了家門。就在這時,鑫鑫從屋裡面衝出來,她把一張小紙條塞在了王江的手裡。原來,利用別離的短暫的幾分鍾,鑫鑫用她剛剛學會的漢字混合著漢語拼音給爸爸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王江攥在手心裡一直不忍心打開,直到記者采訪時,王江的妻子纔從一個筆記本裡拿出來。
『爸爸,我相信你的病一DING能好,你要JIAN CHI ZHU,病好了一家三口過纔是WAN ZHENG的家,我祝你平平安安。』信下面,鑫鑫還用稚嫩的筆觸為爸爸畫了一張漫畫,畫上王江只有一根頭發。因為他那時吃的藥物有巨大的副作用,頭發都已經掉光了。
還有機會生還
2月17日,王江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撿回了一條命,他的病情穩定下來,但身體仍然相當虛弱,他說:『我曾想到過放棄,可是為了可愛的女兒,我不能這樣做。』說完,王江的眼圈不由得紅了。
據了解,王江的妻子沒有工作,靠打零工貼補家用,全家老少都靠他的工資生活。王江現在正在進行化療,每天的花費都在數百元,為了節省開支,王江的妻子和母親每天靠咸菜度日。
記者采訪時,鑫鑫也來到醫院看爸爸。這是一個懂事的女孩,梳著兩條長長的辮子,眼神中滿含著祈盼。采訪結束,她拉著記者的手說,『叔叔,我的骨髓和爸爸的一樣,我願意捐骨髓,求求你,你們一定要救活我爸爸。』
王江的主治醫生吳霜介紹,病人患有慢性粒細胞白血病,入院時因延誤治療已經發生了急變,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治療,病情有所緩解,並有希望恢復到入院前的水平。但是,這種病僅僅通過化療等常規手段無法治愈,如果不換骨髓的話,病人平均只能活四年,而且,維持病人的生命每年都要進行6次化療,花費同樣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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